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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沙人:从《蒋逸雪文集》看文脉传承

发布时间:2023-08-09 08:54:37 来源:扬州日报

从《蒋逸雪文集》看文脉传承


【资料图】

□ 金沙人

早年上大学时就知道有个老师叫蒋逸雪,是大学问家,出了很多书,写了很多文章,也作过很多诗,只可惜一本也没读过,一篇诗文也没看过。前些时候到扬大文学院公干,闲谈中说到此事,他们就送了一套《蒋逸雪文集》给我。回来后自然要翻看,自己虽是中文系毕业的,只可惜功底太差,几乎所有字都认识,但基本上似懂非懂,实在有辱师院中文系门风,这只能说自己学业不求上进,不能怪老师教得不好,估计我的同学中能读懂的很多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浮皮潦草地浏览了一遍。

《蒋逸雪文集》上下两册,去年凤凰出版社出版的。封面书名一眼就看出来,是我的老师李昌集题写的,字是一如既往的洒脱而又厚重,才情四溢,字如其人,一点不假。《文集》将蒋逸雪先生所有著述囊括其中,其中大多是过去出版过的,也有散见于报章的,还有未公开发表的,更有领导、同事、学生怀念的文章。看了《文集》,对蒋逸雪先生的生平事迹、学术思想、主要贡献,就会知道个大概。《附录》中的怀念文章,知人论世,情真意切,一个追求真理、钻研学问、著述颇丰的爱国学者形象,通过一件件事情、一篇篇文章、一首首诗歌,鲜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
《文集》让我感兴趣的是,时隔几十年,为什么还要对一个走了30多年的学者的著作重新整理结集出版?这项工作真的这么重要吗?然而,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蒋先生的许多著作已绝版,市面上很难看到,这些开创性的学术成果,对当下学术研究仍然有必不可少的参考价值,特别是在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今天,读一读这些著作,对我们既有文化普及的作用,又有文化传承的意义。

看《文集》,觉得那一代的学者真不简单,“文章不写半句空”并不是口号,而是付诸实践的行动。新中国成立后,蒋老的著作大都是齐鲁书社出版的,一本年谱,也就几十页,纲目清晰,言简意赅。薄薄几十页的一本小册子,五六万字而已,但在那个年代就是一本高水平的学术著作,这谁也不用怀疑。要放在现在,估计出版社也会嫌其字数太少将其拒之门外,作者本人也不好意思拿出手,五六万字怎好意思叫著作呢!现在的文科学者没有个15万字的体量,还真不敢出书,用五六万字出个书,不把人大牙笑掉才怪呢。可蒋老的著作偏偏都是这种把毛巾拧干了的著作,实打实的干货。就凭这一条,就让我们感到老辈学者的实在和自信了。著作分量重不重,不在体量在质量,言之有物,发人之所未发,有风骨的文章才是好文章。

学术的事,我也不懂,但让我感动的是《文集》编者的坚韧毅力,从中可以看出从扬师院中文系淌出来的文脉源远流长。《文集》的主角自然非蒋老莫属,篇幅绝对占主导地位,这是应该的,也是必须的。将蒋先生终其一生的研究成果、学术随笔、友人唱和,以及发表的、未发表的,都收罗其中,那不是件简单的事。现在是大数据时代,发表的文章著作,都可上网查到。但在纸质传播年代,历经几十年,除正规出版社的著作不用烦神外,其他的诗文散见于各地,要收齐都得慢慢花功夫去找,这就难为编者戴健女士了。在大学里,这又不是重大社科项目,也不能算自己的学术研究成果,为别人整理文案出版文集,没点情怀格局和追求还真不行。

我没见过戴健女士,但从其《后记》中得知,她是李昌集老师的学生,那也算与我是一脉的。既然能整理文集,学问功底自然不用说;肯整理文集,为人处世应该无需夸。《文集》整理过程的艰辛虽不足为外人道,但我想她一定是逐字逐句读下来的,有的文章可能还不是一两遍,这对一个中文老师而言,在反复校勘之中提升其学术品位和高度。试想,坐在书桌前翻开蒋老的著作,细心研读,就是与先贤对话,在阅读过程中感受文人风骨、学术思想、研究路径,像是武侠小说中老师傅将毕生武力传授给弟子似的,一掌下去,功力陡增。我相信,戴健经此一役,学术功力会较常人增加很多,蒋老的精神自然也由她传承了。我想,这是蒋老九泉之下最开心不过的事了。

扬大文学院文脉传承不是一两个人的事,而是一个庞大的学术群体。田汉云先生的《序》,满怀深情地回顾蒋先生的过往,这篇《序》与其说是一篇回忆文章,倒不如说是一篇学术点评,显然作者是动了情用了心的。立足社会变迁,放眼学术传承,提炼学术思想,既不遗余力地褒奖蒋先生的开创之功,也不避讳其历史局限,点评精当,颇有蒋先生的耿介遗风。学术讨论,本应不定于一尊,也不应为尊者讳,一切从实际出发,言由心生,说出自己的理解,这为蒋老学术的传承又拓展了新领域,势必会引起更多的人关注《文集》,研究《文集》,这不正是出版《文集》的本意吗?

文脉薪火相传,蒋老的学生虽七老八十了,但也不甘落后。他们多年来敬重蒋老的为人,一直视蒋老的学问为珍宝,过去就一直在默默无闻地做这件事,有的还有阶段性成果,只不过老学生体力不济,难以为继罢了,但他们都倾其所有支持《文集》出版。李坦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,戴健在《后记》中对此事交代得特别清楚,《文集》是由李坦先生审稿定夺的,许多珍贵的文献资料也无私地奉献出来了。蒋逸雪先生与李坦先生的师生情谊从收入《文集》的《〈南谷类稿〉后记》中可见一斑,将先生未竟事业进行到底,传承下去,是李坦先生毕生心愿,提携新人的美德充盈《文集》。这位老学生看到自己先生的《文集》终于面世,其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。

李坦先生没有教过我,但我知道他是中文系的副主任,是任中敏先生领衔的博士生指导小组的副组长,学术功力非凡,从收入《文集》的文章看,古文功底非常人所能企及,20世纪90年代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的《扬州历代诗词》就是他领衔主编的,其他还有很多著作文章面世。他是蒋老的嫡传弟子,这么多年念兹在兹,以弘扬蒋先生的事业为乐,他全程参与《文集》编定理所当然。我与李坦先生交往不多,但其公子李海滨我是熟悉的,这位师院中文系的后人对老中文系的感人往事总是津津乐道,时有回忆文章面世,其中就有他父亲与其恩师蒋逸雪先生交往的动人情节,这次也一并收入《文集》了,从另外一个方面展示了文化的力量,体现了文化的传承。

戴健这辈学者承上启下,用编《文集》担当了文脉传承的重任,功不可没。《文集》的出版又何止上述几人的功劳,文学院大咖的勉励支持,是无形的力量。学校的文脉工程既为年轻学者搭建了进步的阶梯,也为学术传承尽到了责任,使得蒋逸雪著作得以全面系统集成,了却了一桩几代人未了的心事,让后学者有案可稽,有据可考。蒋老的门人弟子、家人后辈也出力甚多。看到这么多人为《文集》出版出力,我们会情不自禁地为文学院的盛事而拍手叫好,这是扬师院中文系的光荣传统,文化薪火相传的生动教材,扬师文脉传承的勃发生机。

《蒋逸雪文集》历经30多年终于如愿以偿,其中的甘苦可想而知。从《文集》的编排,可以看出后辈晚生对前辈大家的恭敬礼赞;从几代人的努力,可以看出为文脉传承大家不计名利;从《序》和《后记》,可以看出一代更比一代强的志气追求;从各界的反映,可以看出大家对扬师院中文系的牵挂不舍;从编者本人来看,可以看作是一次与先贤对话的精神洗礼。尽管扬师院中文系改为扬大文学院了,但我还是习惯老称呼,这样显得亲切,也是对历史的尊重。其实名称改与不改并没有多大说项,其文脉是一脉相承的。我想,不管多少年后,大家都还会记得那个“申硕得博”的扬师院中文系,那个名师辈出、群星闪耀的扬师院中文系,那个江湖上至今还有传说被人夸耀和自豪的扬师院中文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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